兩者有何不同？ 看似一樣卻是不同！差別在那？其實也難以說分明。 養兒防老這是傳統的觀念，但是孩子長大之後，再怎麼「防」也阻止不了孩子們往外發展。 這是個長虫出沒的山城小村，駭人的蛇何時要從那個角落或洞口出現，完全是沒有預告的演出，往往爐上炒著菜彎腰拿個碟子，卻見兩隻綠眼睛正瞪著你！ 蛇雖然是冷血動物，但是你不「惹」牠，牠不可能主動攻擊你。 妯娌四人每月要輪「伙頭」回山上煮飯陪伴公婆，幾年來大家也都相安無事。豈知近日大伯無意間談起，除了見過白狐從門前竄過，偶而還有過往多年的冤魂出來擋路．．．。 聊齋夜談嗎？ 久居都市的人聽來，也只當做山野傳奇故事罷了。 不料小叔又說，白狐那有啥？那個長長的蛇才嚇人呀！那天洗好澡，伸手到架子拿衣服時，就看到一隻「白節仔」正瞪著我．．．。 「浴室？瓦斯爐下的廚子也曾經躲過一條呀！」「沒錯呀！過間門的布墊下也曾經躲過蛇呀！（台語）」 兄弟們繪聲繪影的談著，好似整個老家就是個蛇窟似的！白狐、冤魂或許沒見過，聽了也不見得會駭怕！但是這個不知何時何處會出現的蛇，光聽就讓人全身雞皮疙瘩立刻肅立起敬。 怎麼辦？該怎麼辦？接下來的日子，正是自己輪值回山上的時間，20年來從沒有像今晚一樣感到害怕與茫然。 為人子媳孝養公婆原本就是天經地義更是責無旁貸，但是今晚大伯小叔卻說出，每日作息的場地、角落正是長虫出沒的路徑，從來不知，就不知道要害怕，如今被明確指出來，真是教人不害怕也難。 怎麼辦？頭皮再硬還是會發麻呀！ 時序雖然已過了秋分，但是距離「白娘子」與「小青」冬眠還有一大段時間呢！更何況溫室效應的後果，讓該準備冬眠的大小長短動物們都延後了準備時間。 終於疼老婆的先生先回山上先做準備，將可以或可能藏匿蛇蹤的洞穴都設法堵住了，該「打草驚蛇」的地方也都做了處理，應該是萬無一失了。至於，白狐或冤魂就當作是現代版的聊齋故事吧，何況心中有佛，何所懼哉呢？ 婆家鄰鎮是阿母的娘家，也是阿母長久以來想要再回去走走的地方。嫁出山城好幾十年了，鄉親們都安好嗎？這是阿母心中常掛念的事。 開車載著阿母回到阿母的娘家，鄉親族裏耆老相見這是多麼興奮的事呀！除了鄉音不改鬢毛衰之外，耄耋與昔日的童稚更是歡笑多多。 「我多講，迄工迄位著呣是妳安尼．．妳水濟咧．．（台語）」 「著咩，那有赫濟歲罕得轉來，竟然無落車的道理安尼？（台語）」 三嬸婆九叔公你一言我一句，好不熱鬧呀？但是這究竟怎一回事呀！ 終於有個會說國語的平輩族人出來說明了，那天姊夫找我們去修水管，進到院子卻見阿嬸坐在車上看著遠方．．．進到妳婆家卻見一位年輕婦人在屋內吹著頭髮．．．好久不見了．．我們也不能確認是不是阿姊妳本人．．． 這是怎樣的故事呢？年輕的婦人在屋子裡吹頭髮？這．．．明白說著不正是這年輕婦人．．．或許是．．應該是被誤認是自己身份的不是自己？年輕的婦人怎會和先生在屋子內．．．還吹著頭髮．．．這．．這是怎樣的情節發展．．？ 難以置信的情節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？十多年前陪著孩子在國外，相隔兩地的那段漫長聚少離多的時間裡，為何這樣的事情不曾發生，偏偏為了那駭人的蛇，先生體恤的先回到山上來，短短一星期不到的時間，竟然是帶著旁人陌生的母女上山．．．。 揪緊的心引發陣陣的緊縮，長久以來的信任似乎推近了崩解的田地。如是的狀況，為何最親蜜的枕邊人總是最後知道的那一位？ 公婆不知道嗎？是的，那段時間正是婆婆住院的日子，公公在醫院陪病照顧老伴，宛若空城的家，除了驅趕中的蛇之外，竟然多了年輕的婦人母女！那年輕的婦人還在屋內吹著頭髮？這樣的情節，任誰都無法鞏固住那信任的城牆，何況還有外人有意無意的精彩加料描述。 壓抑不住內心的忿忿不平，止不住內心陣陣的狐疑。一夜的輾轉反側，終於天亮了，顧不得廚房裡是否還躲著蛇，儘早做好早餐伺候公婆用餐後，表明了有急事需回台北處理，事後也將儘快再回到山上來。 回到台北，似乎就是冷戰開出第一槍的時刻。 先生若無其事的過了三天，彷彿也感覺到那個「冷」，但是她也不知從何問起。自己「知道」的內情，似乎變成了空幻泡影一般，畢竟幾天來先生也沒異樣的狀況呀？這．．該從何談起？又該如何問起呢？ 終於，夫妻倆面對面談起了這幾天的「超低溫」狀況。 先生記憶生疏的談起，那日回到山上轉進家門時，突然來了一陣雨，轉彎處正好一對母女在樹下傖徨躲雨。 見著來車，年輕婦人揮著手攔車，想要借隻傘回到山城小鎮。 山上路邊，下雨，突然出現的母女要借傘．．．這不會是那晚大哥說的，昔日做古的冤魂吧？即使是冤魂也不該在大白天出現吧？ 正好車上沒傘，只好請這對母女上車，載到家裡躲雨吧！原夲想好人做到底，把這對母女直接送到山城小鎮中，只是約好修水管的工人已經在家門前等著了。 老婦人年紀大了上下車不方便，年輕的婦人跟著進到屋內，還借了吹風機吹乾被雨淋濕的頭髮．．．．。 冷戰剎那間罷兵休戰了，溫度也在瞬間回溫。 「我說的妳都相信？」 「相信！相信就海闊天空，猜疑只讓溫度更加低沉，你說我選擇相信還是猜疑？」（98.09.25夜）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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