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説今年歲次庚寅生肖屬虎。歲次與生肖,都是中華民族幾千年來的計數方式。

 

正因如此當年讀歷史時,常常遇見的問題就是中日甲午戰爭是西元幾年?

 

一張歷史測驗卷,百分九十都是年代數字的換算。數字記得清楚了,但是歷史卻模糊了。未來的子孫們還是得換算,民國九十九年是西元幾年?

 

今年生肖屬虎也就是說,庚寅年出生的小孩都屬虎。生肖屬虎的孩子會比較威猛嗎?其實不然,台灣人娶妻最怕十月虎,婚喪場合也不喜歡屬虎的男女靠近。尤其新房或坐月子的內房,更是交待虎哥虎妹甚至虎姑婆別靠近或進去參觀!

 

虎,真的這麼不討人喜歡嗎?什麼都迷信的中國人,有什麼事不會有避諱呢?

 

虎字在中華五千年的歷史上,將帥出征的帳棚稱做虎帳端得是威猛無比,天子皇帝走路稱做龍行虎步,包公砍人的刀具有一座稱做虎頭鍘,是用來砍大官的鍘刀。

 

至於成語呢?虎虎生風是一句聲勢的形容詞,比如老拳師一套太祖洪拳耍得虎虎生風,但是到了民國的今天,期待來年發財因此硬改成「福虎生豐」?

 

虎字的用語幾乎找不到幾句好話,馬路如「虎口」說的是上街就像「送肉飼虎(台語)」小心靠邊走,說不定還有去無回呢?

 

台語說:「拍虎掠賊親兄弟。」倒是說明了錢財誠可貴親情價更高。北京話說:「畫虎不成反類犬。」動物分類上貓科的老虎畫得不好怎會變成犬科呢?

 

倒是台語說的「畫虎爛」或「話虎爛」比之國語的「唬弄」或「虎爛」更有深意,當然台語說得好,才能真得明白啥是「畫虎爛」或「話虎爛」,由其在台語八音中,此時此地這個「爛」字,那個音可是非一般人能瞭解的!

 

話說年初二,客家人說:「轉妹家。」台語人說:「轉後頭。」國語人說:「回娘家。」都一樣就是出嫁的女兒,攜子帶婿回阿母家!

 

今年台北的妹子年初二跑到西子灣給咱們送咖啡,不知有無欣賞到西灣美景。台中的妹子倒是「轉妹家」,那一夜一家人泡茶「話虎爛」,最後咱們還是數天花板到天亮。

 

不過那晚妹妹說了一個真實「狗」故事,倒是精彩萬分,也正因如此多泡了一泡茶。

 

話說某個虎年,老黃降生人間,黃爸爸老來得子驚喜萬分,將老黃取名黃金虎。

 

那知那年寵物黃金鼠超夯,黃金虎硬被叫成黃金鼠。直到國中畫虎不成反類「鼠」的老黃,真的是膽小如鼠了。

 

人家老鼠怕貓,雖然有齣電影叫作「老鼠愛上貓」但是老黃最怕的是狗!不論大狗或小狗,反正是狗他都怕,每每上學途中遇上流浪狗,他總是以最快的速度「衝」到學校,倒是這些流浪狗常常望著聞「狗」而逃的他目瞪口呆。

 

終於老黃長大成家了,黃金鼠也成了同事朋友間的老黃,但是老黃還是怕狗。

 

寵物黃金鼠失勢多年,但對狗還是極端「不喜歡」的老黃,即使是十分可愛的「前世情人」極端的撒嬌要求,說什麼就是不願養隻狗,滿足「小情人」的要求。

 

這一天門口來了隻髒臭無比的小流浪狗,那兒不去偏偏坐在老黃家門口,對著一家人搖尾巴。

 

這下黃金虎遇上流浪狗,將爆出怎樣的火花呢?

 

一連好幾天,老來變勇敢的老黃,拿著掃把一趕再趕,小流浪狗總去了再回來,把老黃的家門口當作休息的場所了。

 

這一天老黃回家,在轉角就聽見女兒喊著:「小黃吃飯囉。」小黃?誰是小黃?老黃滿腹狐疑的轉進門前巷道,赫然發現女兒正逗著那隻又臭又髒的小流狗。

 

原來如此,為什麼趕都趕不走,原來老黃的小情人天天養著牠,還給了名字叫小黃呢!

 

想生氣偏偏七竅不生煙,自己的心肝寶貝正養著她的心肝寶貝,此刻愛花連盆愛烏及鳥,只好也認了但是約法三章,不管如何只能這樣「養」其餘一概不准!

 

深情款款的「瞪」了小黃一眼,老黃逕自走進屋子裡去。

 

這一夜,月黑風高正是老饕們食香肉補身體的好時令,所謂一黑二黃三花四白,小黃早已列名「補」食者香肉排行榜的榜眼位置。

 

一早找不到小黃的女兒,硬是吵著老黃出門去找!找?如何找?說不定進了饕客的肚子,化成一沱米田共進了馬桶沖到化糞池去了。

 

拗不過女兒的哀求,老黃騎著機車從社區一路漫無目的巡航,這一路上各色的流浪狗不少偏偏就是不見小黃。

 

走著走著!喔!不!應該說騎著騎著,老黃突然驚覺眼前景色一變!嚇?老黃進了桃花源嗎?

 

不!老黃這一路從台南市區竟然騎到邊界的旗山地了,抬頭卻見環保局的流浪狗搜捕中心。

 

這兒流浪狗最多,其中的職員大哥說:「找狗?找吧!這些狗明兒全都要『處理』了...」

 

處理?就是安樂死嘛..職員大哥面露猙獰的說著。

 

一進搜捕中心的大門,耳邊聽到都是狗兒的垂死哀嚎,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,這一群死之將至的狗輩哀鳴,比之見鬼的狼嘷更悽厲更可怕!

 

「來這兒做啥呢?聽狗兒的臨死哀嚎?」老黃思忖著正想轉身離去,耳邊一陣小狗高興雀躍的叫聲卻愈來愈響喨!

 

對了!來這兒不正是要找小黃嗎?

 

循著狗叫聲,果然那隻狗兒正是小黃!和老黃四目交接的小黃叫得更大聲了!

 

「你家的狗?要領回?可以!要打過預防針、植入晶片、掛狗牌....」

 

「天啊!為了你我老黃要花將近三千塊錢?這....」千里迢迢找到這兒還要花錢,算盤怎麼打都不合算的老黃正想轉身離開,怎知小黃的叫聲轉為哀鳴,那哀嚎之聲將老黃方才「硬」起來的鐵石心腸,給溶崩了。

 

洗過澡打過針植入晶片的小黃,真的是隻黑嘴小黃狗,掛著亮晶晶的狗牌昂首跟著老黃走出搜捕中心,那個得意樣兒就連對狗極端討厭的老黃,對牠也生出了好感。

 

「上車吧?這兒是旗山,回家還要很遠呢..」或許是怕了吧?不管老黃好說歹說,小黃就是不願蹲上機車的前踏板。

 

「真是莫名奇妙..」一邊碎碎唸一邊將機車速度放至最慢讓小黃跟著的老黃,幾度懷疑自自己是不是瘋了,跑這麼遠,花那麼多錢,還跟一隻流浪狗說那麼多話。

 

回到台南市區,已經是黃昏時刻了,面對四線道的大馬路,老黃說:「上來吧?拜託!不然你過得了?」老黃竟然拜託小黃上車。

 

識相的小黃這一次竟然聽話上車。

 

回到家!女兒見到小黃當然是歡喜雀躍了。

 

「來!到裡面去不然又被抓走了...」

 

沒得到老黃同意,小黃跳著跟女兒進了屋子,一邊停放機車的老黃一肚不悅心中說著:「您爸黃金虎輸你小黃狗?竟然比您爸...@#$%...(台語)」。

 

虎年說狗故事?馬馬虎虎啦!(99.02.17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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